深夜整理书架,我碰掉了最上层的铁盒子 —— 里面装着几盘旧磁带,还有那个掉漆的随身听。指尖划过 “周杰伦” 的磁带封面,突然想起,这是阿哲高三时送我的,他说 “你总说想学《晴天》,听多了就会了”。
随身听的开关按了好几次,才发出 “滋滋” 的电流声。我把磁带塞进去,按下播放键,它却只转了半圈就卡住了。我用手轻轻敲了敲随身听,没反应,又小心地把磁带取出来,发现磁带有点卷边,像被揉过的纸条。
记得以前,阿哲总帮我修卡住的磁带。他会把磁带放在手心,轻轻捋平卷边,说 “你下次别把磁带倒得太急”。那时候我们总在晚自习后,躲在操场的看台上,用随身听分享一首歌,他靠在我旁边,歌声混着晚风,比现在的耳机好听多了。
我把磁带放在台灯下,看见标签上的字迹 —— 是阿哲写的 “《晴天》- 给小夏”,字迹有点歪,还画了个小太阳。想起他当时写标签的样子,他总说自己字丑,却还是一笔一划地写,生怕我分不清哪盘是哪盘。现在标签有点黄了,可我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他的字。
随身听还是没修好。我试着用手转磁带的齿轮,指尖沾了点黑色的磁粉,像小时候玩的墨汁。突然想起,高考结束那天,我们在看台上听这盘磁带,阿哲说 “等开学了,我教你弹《晴天》的吉他”。可后来,他去了北方的大学,我留在南方,开学的约定,就像这卡住的磁带,再也没实现过。
我把磁带放回铁盒子,随身听放在旁边。窗外的风吹着窗帘,有点凉。我摸了摸随身听的按钮,掉漆的地方有点糙,像阿哲当时打篮球磨出茧的手。以前总觉得,磁带能存住歌声,就能存住时光,可现在才知道,有些歌声,停了就再也听不见了。
明天我想把这些磁带带去修修。就算修不好,至少,我还能看着它们,想起那个教我修磁带、说要教我弹吉他的男孩。深夜里,磁带虽然转不动了,可那些一起听歌的日子,还在心里,轻轻唱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