旧毛衣的针脚，缝着没凉的暖

周末整理衣柜，指尖勾到那件米白色毛衣时，动作突然顿住。

毛衣针脚有点歪，左襟还藏着个小错针 —— 是他第一次学织毛衣的作品。当时他举着毛衣笑，指尖沾着毛线絮：“错针才是专属标记，别人想要都没有。” 我故意逗他 “丑死了”，却在天冷时天天穿着，连同事都问 “谁织的？看着好暖”。

那时我们总窝在沙发上看电视，他会把我袖口往下挽两圈，说 “别蹭到零食渣，不好洗”。次数多了，袖口内侧磨出片浅灰，摸起来软乎乎的，像他掌心的温度。有次我感冒，他把毛衣烘得暖暖的，裹着我时说 “等明年，我再织件厚的”。

可明年还没到，他就走了。

现在毛衣还软乎乎的，只是凑近闻，已经没有他身上的雪松味。我把胳膊伸进袖子，领口还能刚好卡在下巴，就像他当初量尺寸时，反复比着我肩膀说 “再松点，穿得舒服”。

想扔进旧衣箱时，指尖摸到毛衣内侧的小标签 —— 是他用马克笔写的 “2022 冬，给我的姑娘”。字迹晕了点，是当初洗毛衣时没注意，我还跟他闹 “你字写得丑就算了，还掉色”。

最后还是把毛衣叠好，放回衣柜最里面。阳光从百叶窗漏进来，落在毛衣的绒毛上，晃得人眼眶发涩。

其实我早不穿米白色了，也早过了需要靠毛衣取暖的冬天。只是没舍得，让那件没织完的 “明年”，再在衣柜里多待一会儿，让那些没说出口的 “还想穿你织的毛衣”，再借着针脚，暖一暖空着的时光。